O记航海志怪

*星银岛 设定


  在关于星际航海海盗的故事书出现之后的十多年,在一个小星系中边沿的航空港,姓旗木的一家人经营着一家小店铺,过路的水手和当地的夫人们偶尔都会光顾,挤在狭小的院子里和其他人打闹饮酒,吃着新鲜的杂烩和鱼虫。

  卡卡西是这家人唯一剩下的儿子,他担任下店里洗盘子的工作,帮忙干一些杂活。他年纪尚轻,但是并不怎么服管,自从自家的店因为变故而转手之后,他就更加倔强起来。新的人类女主人善良地愿意照看这个生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男孩,她把卡卡西视作在这种族早已混居的港口里是很亲切的同族,她为他购置夹克衫,送给他一个自己大儿子留下的怀表。

“卡卡西,你不能总是这样。……”女主人看着被刑警再次拽回来的卡卡西立在门口,嘴紧紧闭著,并没有为自己再行辩解什么——卡卡西又用自制的太阳帆小船在禁入的废墟里乱逛了,殊不知他眼睛上的一道长疤也是这样来的呢。

“……”卡卡西没有说什么,他在两个高大的刑警中间显得更加瘦削了,手腕比棕色皮夹克的袖口小了一圈。他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望着女主人眼中流露出一点点歉意,他自己明白又给女主人添了麻烦,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港口的飞行条例本来就应该做出一些宽限和改变了,他自顾自想。

  卡卡西安安静静地关门,送走那两个装着巨大轮子的警官。他提手关好木门,之后转过身去收拾附近餐桌上的餐盘。女主人没有再说什么,她想让这个人类小伙子好好地活着,不要像自己的大儿子那样,又跑去船上遨游整个宇宙,但是到了最后再也等不到他的影子。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夜越来越深,窗外下着小雨。旗木卡卡西独自拿着黄铜望远镜坐在屋顶上。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银河横亘天幕,就像此刻一样,沐浴着银光和星尘。很少有人了解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因为他少言寡语,并且向往飞行,为了一个只有卡卡西一个人知道的目标,他对航行技术有不少了解,并且通过多次惊险的禁入区冒险,他已经掌握了不少灵活应付的方法。他瞒着所有人偷跑进了一艘运货去附近最大空港的货船上,在那个叫木叶的地方停留了小半日,买了一副带着铭牌的半指皮手套。卡卡西后来觉得自己太轻易就听信了那小贩的鬼话,说什么只要戴着就可以成功找到曾经的神树与宝藏,不过到了几年后,他还是连影子都没见到呢。

  有一只小寄居蟹缩在房顶瓦片下的小水洼里,忽然爬了出来。红色的蟹螯快速挪过瓦片的边沿,踉踉跄跄背着一个白色的贝壳往山谷那边跑去了。贝壳亮白的表面因为雨水的滋润变得更显光滑,隐约透出的七彩光点被柔和的银光融合得既温柔又可爱。雨声还在淅淅沥沥的不停,卡卡西收起望远镜看着寄居蟹逃跑,他出着神,看着一波又一波潋滟的水光在星河的照耀下此起彼伏。

  对于旗木卡卡西来说,驾驭船只仿佛就是天性。在他四五岁时,小卡卡西就会偷偷在熄灯后缩在被窝里读故事书——那是星际航海海盗故事书刚刚出现的时候。父亲偶尔会开门检查,被发现后小卡卡西就举着饭团似的小手捉住父亲的衣襟,安心坐进那宽厚的怀里然后请求着再读一章。就着橘黄色的台灯,父亲总是对着他露出无奈但又宠爱的微笑,父亲的满头银发也被灯光照得变成鹅黄色,泛着恒星一样拥有创造生命能量的光芒。小卡卡西可以闻到父亲身上残留的煮蔬菜汤的气味,还有炸杂馅肉丸的油烟气,他会悄悄打个喷嚏,然后转头投入激烈的星际航海故事里面去——自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要自己驾船去宇宙里去,寻宝、探险。

“……阿吉尔船长就在此时出现了,他戴着星际海盗的高帽,悄悄靠近了正在举行宴饮的萨兰科族的舰艇…… ”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船紧贴在一起……海盗们开始了冲锋,他们的火枪和尖刀那么无情,很快,整艘船都被洗劫一空……“

 “萨兰科人们四下逃窜,甚至顾不上带他们最爱吃的虫干……”

“……阿吉尔船长掌舵飞速右旋,向着宇宙的深处飞去。他就是这样,洗劫了整个银河系,通过那道直通门,他把所有的宝藏都藏在了他的星……”


  ……

  嘭!!!

忽然的巨响把卡卡西从回忆里唤醒,他急忙起身,来不及拍掉落在肩头的雨水。他迈开大步,顺着窗台跳到不远处的船坞附近,他跑过了宽阔的平台,任凭夜风吹起自己的头发。一艘船撞在了船坞上,看起来像是失控造成的事故。

“……有人吗?您没事吧?“卡卡西迟疑了一下,叩叩舱口的玻璃,无人应答。正当他思考要不要找个扳手敲开玻璃爬进去探个究竟的时候,一道蓝色的探照光忽然从房顶之后投来,暗处隐藏着一艘舰艇的轮廓,把风帆全部收了起来。旗木卡卡西没有再动作,他站在旁边,警惕着那艘突然出现的船。


“——小伙子、别紧张。”随着那艘船靠近船坞,卡卡西已经滑出了藏在袖管刀鞘里的匕首,但那边却慢慢悠悠放下一个绳索来,溜下一个黑发男人。他用一条脏兮兮的深紫色发带束在额前,身形不粗犷,但是看得出来很有力量。他麻布衫的扣子也不扣紧,三颗扣子敞开露出他麦色的胸脯,还有他另一半特殊的肢体,裤带也松松垮垮荡在腰前,完好的手上还带着老古董样式的犬牙手链。迎着星光,他甚至边走还仰头望了望璀璨的夜空,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他是半机械人。”卡卡西吃惊地想,半机械人往往是由于不可修复的巨大创伤但又为求活命而采取的不得已的方法,或者也存在获得便利而放弃肢体的个例,不过一旦成为半机械人,他们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只存在被别人支配和命令的份了。他用一只眼注视着那人渐渐走近,卡卡西很快发现他的右侧几乎全部都是机械组成的,虽然面部情况好得多,但是眼睛还是换成了机械眼,半边脸庞也都留下了一条条伤疤。卡卡西把匕首握紧了一些,另一只手摸去腰包,随时准备抽出飞镖。

那人在离卡卡西五步远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还在笑着,约摸也只有二十出头:“听我说,你先别急着摸刀,否则你说不定得挨我兄弟的枪子儿啦……听话,先把刀从袖子里拿出来,划到了自己也不好……”

“……你是谁。”卡卡西先是吃了一惊,但并没有如他所说撤出袖中的匕首,他闭著伤眼,微微低下头仍问。

“我知道你想搞清楚那艘船的情况,你放心,我慢慢告诉你,”那人的机械眼是金色的,闪着亮光,他确实没再往前走动,“里头的人,是我们的仇人,因为不讲诚信,抢了我的东西、交易不成还反骗了我不少钱。你说,这是不是应该惩罚?”

 卡卡西几乎是为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本来我只是要他赔偿我的损失,不料他却跑了赖账不说,雇了自己的船居然还开炮伤了我的船员,这是不是应该计较计较?”那人继续说着,机械臂露出一截在袖子外,齿轮旋转和合叶的开合声咔嗒咔嗒的,他挑了挑眉毛,朝卡卡西这边看了一眼,观察着银发少年的反应。

  卡卡西手稍稍松了一些,他不作回应,侧首瞥了一眼身后坠毁的船舱。里面没有声响,估计是随船撞死了,如果那人说得不假,那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他于是仍然站在原地,大起胆子来直视那人的眼睛。

  ”所以,我就带领我的船追击他,不过在路上交起火来,他抵挡不住,慌不择路撞上了你家的船坞……“那人也不躲避,对着卡卡西的一只眼睛也眯起自己的一只眼,”至于我么,就是一个海上跑货物的舰长,没有星际学院的文凭也不是警察,就是个做生意的。——你也看见了,喏,那就是我的船。“

  “你怎么不说话?”那人又问。

    “…… 没什么好说的。”卡卡西回答。

  “是吗,”那人又笑起来,他伸出机械臂来,用钢铁手掌轻轻摆在卡卡西面前,“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罗盘号的船长,宇智波带土。”

    ”你好,…旗木卡卡西。“卡卡西也轻轻搭上了那只摸起来凉凉的机械手。

    宇智波带土忽然趁着空躬身在卡卡西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卡卡西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对自己行吻手礼。他立刻气从中来,涨红着脸喊:“喂!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女人!”

   “哈哈哈哈,好吧小鬼,你可真开不起玩笑,”宇智波带土挥了挥左手,“那人从我这里走的时候,带走了阿吉尔船长的藏宝图,你要不要帮我去把它拿出来?”

   “……凭什么我帮你。”

    ”好吧、好吧,那我会自己去拿。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阿吉尔的宝藏吧?那可是警察和海盗们都向往的东西,你要不要跟着我的船也去撞撞运气?“宇智波带土此时离卡卡西只有一步远了,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站着,两人呼出的热气都能撞在一起然后扑向两人一高一矮、一深一浅颜色的胸脯。卡卡西看到宇智波带土留下的眼睛里闪着光芒,仿佛装着祖先曾说的在地球上可以看到的一轮明亮温暖的圆月,充满着谜样的蛊惑力。他的语言仿佛神灯的魔幻指令,拉着卡卡西的手去星空航行,好像要永远不停,一直往宇宙最深处走去,指引着卡卡西往前迈一步、再迈一步,跨上那艘船。


“…跟我走吗?”宇智波带土笑着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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